殿内重归寂静,只剩下祁蘅沉重的呼吸声。
他盯着地上散落的香灰,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,只觉得头重脚轻。
桑余竟敢喝避子药?
她就那么不想要自己的孩子?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他想起桑余每次侍寝后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,想起那几日她对自己的接纳和相处,都是虚与委蛇么?
祁蘅又想起她昨日的笑……
原来那样的笑声之下,藏着这样滔天刻骨的绝情。
原来如此。
祁蘅突然笑了,那笑声阴冷得连守在一旁的赵德全都打了个寒颤。
“备轿。”祁蘅大步走出殿门,“去紫宸殿。”
——
桑余正在院中修剪一株兰花。
春日暖阳照在她身上,为她苍白的脸颊添了一丝血色。
“娘娘,陛下来了!”云雀匆匆跑来通报,声音里带着不安。
桑余手一抖,剪掉了一枝开得正好的花苞。
她皱了皱眉,放下剪刀:“就说我身子不适……”
话音未落,祁蘅已经大步走了进来。
他今日穿着常服,看上去比平日随意,可那双眼睛却黑得吓人,直勾勾地盯着桑余。
“爱妃这么不想见朕?”
上次一别,桑余对他已是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,唯独有的情绪,大概就是厌烦。
桑余冷淡地行了个礼,刻意与他保持距离,“陛下突然驾到,有何贵干?”
祁蘅看着她下意识的远离,冷笑了笑,也不答话,只是走到石桌旁坐下。
他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:“听闻你的病一直没好,今日朕带陈太医来给你看看身子。”
桑余瞳孔微缩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。
陈太医?那不是当初为太皇太后效力的太医吗?
贺贞倒台后,她以为这人早已被处置……
“不必了。”桑余强自镇定,“臣妾近日身子大好,无需诊脉。”
祁蘅笑了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:“怎么?昭妃怕了?”
桑余心头一跳,对上祁蘅审视的目光。
他这是……在试探什么?
“臣妾只是觉得没必要。"桑余别过脸去,“陛下若无他事,臣妾还要休息……”
“陈太医。”祁蘅打断她,声音陡然转冷,不容置喙,“给昭妃诊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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